第八章
青罗扇子/著
01
周一数学早自习。
原本早自习没排数学，但张魔头乃神人也，无时不刻不见缝插针，是要用数学统治宇宙的男人。
老规矩，大家一一上讲台领试卷。
全班又一片哀鸿遍野。
打了个哈欠，池澈取了试卷瞧也没瞧，回到座位上，身子懒懒趴着低调得不像话。
“你考了多少？”
“85，你多少。”
“90……”
“张魔头是不是魔鬼？周一一大早就开始虐我们，早点都不想吃了。”哭唧唧。
“别吃了，减肥……成绩和体重至少保留一样。”
赵炜慢慢靠向后面桌子，趁池澈没注意，用眼角余光快速一瞥。
150。
肺要气炸。
赵炜坐回去，一口气闷在肚子里，狂按圆珠笔顶部开关。
对自己的试卷怒不可遏。
这段时间他卯起劲做数学题，语文课英语课全用来刷题，怀着复仇般的动力。结果还真进步了一大截。
考了145，狂喜。
本以为池澈顶多148，或挥失常跟他不相上下。
没想到对方150满分！
高中数学怎么能考满分？这家伙到底是人吗！他根本不想承认，考高分只要努力猛做题就行，然而考满分却需极致的天赋。
高分与满分，看似几分之差，实则凡人与超神之距。
有人怒火交加，有人全然不知。
池澈胸腔撑在课桌边，百无聊赖闭着眼，把脸在桌子上滚了滚去。
白色试卷随意丢着。
整个人松松垮垮，一点精神气都没。
王峻峻面前摆着数学试卷，手指捏着法决，闭着眼嘴里嗡嗡不停，像道士念经。
李子枫快被他吵死了，斜眼凉凉，“别念了，念了也变不出高分，分数就那么多。”
王峻峻哼了他一眼：“你怎么跟池哥口吻一模一样了。”又用胖手揉着自己脑袋，“比起换分……我更想跟池哥换个脑袋。”
“上帝说太难了，换个心愿吧，变天蓬元帅比较快。”
王峻峻对着李子枫就是一顿熊抱，挑着对方小脸，“小娘子，快跟你猪爷爷回高老庄。”
两人又闹又打了一会。
王峻峻盯了盯前座池澈落寞无聊的背影，不解嘀咕：“别人对着自己成绩哭，池哥都满分了怎么还一脸生无可恋？”
李子枫瞥了瞥前桌空空的位置，压嗓悄声，“这就叫某人没来，欲求不满。”
两人偷笑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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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观雪是在走廊上跑着进教室的。比赛赶来赶去，身体还是有点疲，今早迟到了五分钟，她喊了声报告，快步进入座位。
经过前面一桌时，脚步一顿，微微疑惑了一秒。
是名比较陌生的女生。
赶紧看看池澈的方向，对方像头无尾熊趴着桌子上，跟平时高傲气场判若两人，蔚观雪迟疑着过去，又环视了下班上其他人。
大家一排排坐在座位上，比她矮半个身。
捏着卷子，支着脑袋，唉声叹气。
两天没见，陡然一看，恍过一丝陌生感。
但这是二班，是她的座位，没错。
蔚观雪赶紧坐下，微微喘着气，她肩膀一低，卸下书包，往课桌里塞。
手指按按胸，胸口还起伏着。
池澈脸依旧挨着桌，露出一小张脸，偷掀眼皮。
哼，还知道回来。
像个被小媳妇抛弃的小老公。
蔚观雪微微低头。
轻柔丝落在他脸颊下，有点香，有些痒，池澈眯着眼，装作不知道，继续让蔚观雪的秀抚自己的脸。
对方看过来，他眼睛赶紧一闭。
蔚观雪声音轻轻，气息喷在他耳朵上，“怎么前座换了一个人啊？”
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池澈这才漫不经心支起胳膊，慢慢撑着他矜贵的脑袋，睁开漂亮的眼皮，朝教室某一角扫了一眼。
“她换座位了。”
“嗯？”蔚观雪转过身，看了好一会，才在教室角落现朱芸芸。
坐在靠垃圾堆的座位。
位置不太好。
“怎么调那去了？”蔚观雪歪歪头，想不明白，一边拿出笔袋放到桌上。
池澈看着她从笔袋里取出兔子笔。
唇角划过一段弧。
“可能她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