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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告白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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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茜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前天晚上心脏病发,再次被送进急诊室,凌晨五点, 她从鬼门关里回来了一趟。

因为心脏功能的骤减,加上引起了各类并发症,胡茜西病发的次数越来越, 呼吸愈发短促,经常『性』的胸闷。

不仅此,她的腹腔堆满了大量的积『液』,导致全身水肿, 需要每天抽取废『液』。

有时病痛让胡茜西痛得说不出一句来, 她躺在病床上, 浑身无动弹,只能无声地掉眼泪。

盛南洲看到胡茜西这样疼, 常常想, 要是他能代替她就好了。

胡茜西在熬得同时, 盛南洲也在陪她熬。盛南洲到处给胡茜西找静脉扩张类的『药』物, 对方经常一个电话就让他放下手头重要的事去找『药』了。

盛南洲陪着胡茜西治疗, 天南海北地找医生,一个月下来, 盛南州瘦了一大圈, 骨架愈发地凌厉, 侧脸线条也变得锋利起来。

新年即将来临, 冰雪开始融化, 春意悄然攀上枝头,大片的阳光涌起来。病房内,盛南洲抱着胡茜西到椅子上, 推着她到窗前晒太阳,吹吹风。

胡茜西坐在那里,手搭在膝盖上,无意间看到玻璃窗反『射』出一个毫无血『色』,病态的,肚子因为积『液』过而显得臃肿的女人。

她好像老了岁。

胡茜西一怔,随即捂住脸,眼泪从缝隙里流出来,轻声说:“现在变得好丑呀。”

盛南洲半蹲在她面前,把她的手拉开,笑着逗她:“不丑,觉得还挺好看的。”

“而且,小时候『尿』裤子的模样我又不是没见过,更丑。”盛南洲语气懒洋洋的。

“噗嗤”一声,胡茜西破涕为笑,她静静地看着瘦得只剩一俱凌厉骨架的盛南洲,忽然开口:“南洲哥,没事,真的不能耽误,别管了。”

盛南洲替胡茜西擦泪的动作一顿,抬手将她额前的刘海移开,光洁的额头『露』出一道疤痕,因为时间的关系,它已经缩小成指甲盖大小的疤了。

男人用拇指轻轻摁了摁她额头上那道月牙大小的疤,说道:“那也是我先耽误得,哥哥不得管你一辈子啊。”

胡茜西心口一窒,这句话像一枚石子在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盛南洲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漆黑的眸子映着她的身影,声音很低,认真道:

“想负责一辈子,心甘情愿。”

这一句隐晦的告白胜过一百句“喜欢你”之类的话,这句话像是跨越了一整个漫长的时间的轮回。

小时候玩过家家,胡茜西穿着精致的公主裙,拿着一把金『色』的尚方宝剑递到盛南洲面前,昂着下巴说道:“以后就是本公主的骑士啦。”

到货一岁,盛南洲『性』格顽劣,一时贪玩,失手把胡茜西推倒在地,她的额头刚好磕在地上的花瓶上。

小公主哭得撕心裂肺,抽噎道:“要是毁容了,以后没人要了怎么办?”

盛南洲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拍着胸口承诺道:“公主,别哭了,娶你。”

再一路到上大学,两人吵闹斗嘴,一直是以最佳损友的模式出现,现在,盛南洲终于把藏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可我初中听到你说我只是你的一个妹妹”这句多年萦绕在胡茜西心口一句话,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盛南洲半蹲在胡茜西面前,看着她,胡茜西又哭又笑,也回看他,最终轻轻抬手抚他的鬓角。

下午点半的太阳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地上两人的影子重到一起,一切都刚刚好。

年关将至,街边开始换上灯笼,马路上的行人越来越,许随偶尔坐公交回家,视线不经意地往外一瞥,路上卖大红春联的摊贩多了起来,车子一闪而过,窗外的景象氤氧模糊在呵出来的白雾里。

许母老早就一直催促着许随早点买票回家,她不太想回家那么快,因为好不容易周京泽也休假,她想和他待几天。

毕竟一旦他归队,许随有可能连着两个月都见不到他人影。

周五,许随和周京泽一起逛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天气冷,两人打算在家涮火锅吃。

楼道里感应灯亮起,许随挽着周京泽的手臂,脸上漾着走到家门口,许随『摸』了一下身上的钥匙,发现没有,便去周京泽大衣兜里伸手拿。

钥匙『插』进锁孔里,“咔哒”一声门打开,许随打开门,正要说话,在看清眼前的人时笑意僵在脸上。

周京泽顺着许随的眼神看过去,面前站着一位40岁的女人,穿戴整齐,长相温婉,一双含水的眼眸跟许随很像。

他在心底猜测出女人的身份,敛起脸上原本散漫的笑意,礼貌地打招呼:“阿姨,您好,是许随男朋友——”

“妈,怎么来了?”许随的手从男人的臂搏弯里拿出来,又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先别说话。

许母的态度说不上好,她冲周京泽笑了一下便再也没问其它,继而看向自己的女儿,说:“看一直没回来,就想过来看看。”

许母接过许随手里的超市袋子,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一脸的歉意:“谢谢送她回来,这么晚了……”

周京泽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在碰到许随的眼神后还是改了口:“成,把东西放这,那我先走了。”

许母的驱逐是体面的,但也生硬强势,周京泽刚踏出去一步,门就在他面前关上了。

室内,只剩许母和许随两个人,许随喉咙有些干涩,试探『性』地叫了句:“妈——”

“一一,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吧,明天早点回去跟妈回家过年。”许母转过身说道。

“妈,……”许随试图想说点什么。

“给下了爱吃的茴香馅饺子,去捞上来。”许母笑笑,急匆匆地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许随叹了一口气,这是许母典型的战术,她决定好或者不想再谈下去时就会这样回避。许随只当她是在气头上,打算第二天等她气消了再好好谈谈。

许随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瞥见手机屏幕亮起,点开一看,是男人发来的消息:

【有什么事打电话给。】

许随在对话框里打字回复:【没事。】

她忽地想起什么,问道:【不会还没走吧。】

周京泽很快发了消息过来,许随看得去心底一片温暖,他回:【刚好在楼下抽两根烟,怕妈觉得跟在一起,说你不听话,然后动手打。】

【哪有,妈很温柔,从来不打人,快回去吧,明天跟说。】

两人一起吃饺子的时候,许随特意观察了一下她妈妈的表情,许母状态看起来很轻松,还跟她扯了一下家常,说姑姑家的小孩儿太调皮了。

许随的心稍定下来一些。

哪知第二天,许随『迷』『迷』糊地从床上睁眼醒来,一眼看见许母把她的银『色』行李箱拿出来,正在一旁叠她的衣服塞进去。

“醒了啊,收拾一下,下午们就回去。”许母一边叠衣服一边说道。

许随从床上起来,解释道:“妈妈,距离过年还有四天,手里还一些工作没有收尾,后天一定回去。”

可许母就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在那收拾东西,许随有些无奈喊她,许母动作顿了一下,说:“一直不肯回家,是不是和他待在一起?了吧,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许随走过去,伸手拿过自己的衣服,说道:“妈,知道顾虑什么,他是飞行员,已经很平安的飞了这么年,而且他飞行技术很好,不会有事,不也是医生嘛,这个职业风险不也高,还有猝死的呢……”

她正在那劝着,许母一把拽过她的衣服往床上一摔,一瞬间就红了眼:“忘了爸是怎么死的吗?”

“是不是也想像我一样,年纪轻轻被人叫寡『妇』?”

一句话将原本半结痂的伤口再次划破一道伤痕,许随沉默了很久,轻声说:“那只是意外。”

“妈妈,以前让我好好学习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很听话努力地去学,让我懂事体谅大人,所以我从来不敢惹您生气,也不会说不,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次全班组织去郊游,特别想滑一次雪,可是你让我在家学习,说我比别人走一天就赢了,”许随看着她,语气顿了顿,费力地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话,“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让我放弃打架子鼓和游戏我也放弃了,直到大学,遇见他,才把喜欢的重新捡起来。”

“真的很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这一次我想自己做主,会幸福的,不信我吗?从小到大,哪次让你失望过,”许随吸了一下鼻子,垂下黑漆漆的眼睫,“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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