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方师啊，真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考虑些什么啊……”
听到卓宁到现在还再想用方士一门的交好换取方元宿体内的甘露，曹清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曹栾先生，这是宿命，曹先生又何必逆势而为呢？”
卓宁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哎，卓宁啊，坦白说啊，要不是你之前杀了这么多人，你做什么事，我是真不想管。”
“你们方士一门怎么说也在历史的舞台中流传数千年了，能与你们交好，我又怎么会想要和你们站在对立面呢？”
“反正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干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大方师，我问你，你和那位迟从钰大方师寻找甘露为了什么？”
“炼制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亦或者，是想要复活距今两千余年的秦时大方师方孔富？”
“先不说他都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你们真的复活了他，你们准备做什么？”
”让避世了两千余年的方士一门浮出水面，重新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曹清明见与卓宁的谈话渐渐行至死路，也不准备和卓宁再“打哑语”了，索性，他就将他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好看看卓宁的反应。
说实话，若是方士一门真的悄无声息的在收集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丹方上面的丹材，曹清明还真不愿意去管方士一门的事情。
可现在，卓宁为了开启大方师之墓，就能用隗叓珠大量的残杀普通人。
这只是他看到的，那他看不到的呢？
不管是卓宁还是迟从钰，他们现在都已经疯了。
假如说方孔富真的能够因为那什么长生不老药死而复生，那接下来的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方孔富的实力几何，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但除去徐福和新式之外，曹清明也不觉得有人能在术法一道的造诣上超过他了。
倘若方孔富其心向恶，那后果，可是完全无法估量的……
曹清明也知道武星棂想要阻止方士一门的行径是有她的理由，这个理由是什么，曹清明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过曹清明很清楚，如果真的放任方士一门折腾下去，那早晚，是一定要出“大事”的……
“曹栾先生，你所言这些，是从何处听来的？”
曹清明的话音刚落，卓宁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
他的语气轻平，仿佛像是一个没感情的机器一般，开口朝着曹清明询问道。
“从何而来？从大方师口中听来的，行不行？”
“卓宁，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方士一门的存在虽然合理，但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是千年前的征战连绵了。”
“你们，也不适合再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了。”
曹清明摆了摆手，随口说道。
“不适合……曹栾先生，你有试过，从小就被圈养起来的感觉吗？”
听到曹清明的话后，卓宁怔了怔，短暂的迟疑过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圈养？你想说什么？”
卓宁的话让曹清明愣了一下，不过，曹清明见卓宁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似的，并没有进行太多的考虑，连忙开口追问道。
“我出生，就是在一望无际的大山里。”
“从小，我没有任何可以供我娱乐的方式，我每天的生活，就是诵读各种经书经文。”
“从出生开始，一直到我15岁，我生活的地方，从没有发生过任何改变，在我15岁那一年，我的长辈告诉我，我，将有可能是带领大家走出山脉的希望，是让我们大家也可以开到更广阔的世界的希望！”
“那时我就在想，不管这个希望有多渺茫，我都要让这希望成为现实！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不论牺牲掉多少人！”
“我成功了，成功的走出了那连绵不绝的山脉，可是，只有我自己能够走出山脉，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们，他们，根本走不出那大山！”
“我们犯了什么错？要被永远囚禁在那山中？”
“外面的世界这般广阔，我们为什么不能有一席之地？方孔富大人，又凭什么将我们囚禁在那山中！”
“离开了自小生活的山脉，我看遍了太多的景色了，我现在所见到的一切，我都希望能和我的长辈，我的亲朋好友一起分享。”
“我们，不应该被囚禁在那大山之中。”
“曹栾，我虽身为大方师，可我，只算是很渺小的一环。”
“就算我永远被囚禁于此，也会有更多的人继承我的希望，我们大家的希望，将山中的大家带离囚禁我们的牢笼。”
“迟从钰……这个名字是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希望，不管我说什么，曹栾先生你也不会懂得……”
卓宁双眼死死的注视着曹清明，缓缓说道。
说这段话的时候，卓宁的语气时而抓狂，时而平静，就好像是一个人产生了精神分裂似的。
而卓宁所说的这段话，可谓，是带给了曹清明极大的信息量……
“大方师，你说你们……，是被囚禁在山中，这是什么意思？”
短暂的迟疑过后，曹清明做了两次深呼吸，尽可能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朝着卓宁轻声询问道。
“什么意思，与曹栾先生无关，曹栾先生你不清楚我们的苦衷，不理解我们，这些，我也不会介意。”
“但我们不会停止，永远都不会停止。”
“曹栾先生，类似的话，日后，还是不要提起了。”
“我知道，对于此般世间之人，我们，是异类，是怪物，可你，亦是如此。”
“你我，是同类人，我们终有一天，都是会被这世间孤立的，到那时，曹栾先生你，自然就懂了。”
“曹栾先生，今日，我说的够多了，还请离开吧。”
“对了，曹栾先生，那甘露，与你无用，如若曹栾先生不想与我方士一门为敌，还望，将这本就属于我门中之物归还给我们。”
卓宁摇了摇头，没再回答曹清明的问题，而是说了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这些话，听的曹清明心头一紧。
是的，卓宁说的没错，他不能在这里和卓宁耗下去了，他必须赶紧把卓宁和他说过的这些话，传达给武星棂！
“大方师，我们还会再见的。”
曹清明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后，对着被两条粗壮的锁链紧锁住双臂的卓宁轻声说道。
这句话说完，曹清明向后退了几步，站到了与卓宁相隔较远距离的地方，随后，对着四周的一片漆黑轻声呼唤道。
“冥主大人……”
呼……
眨眼间，照耀在卓宁身上的光柱消失，周围寂静的漆黑，再一次笼罩了曹清明。
又过了不知多久，曹清明的视线逐渐清晰，而放眼可见的，便是偌大的冥神殿……
“咳咳咳……”
清醒一些后，曹清明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紧接着，一阵有些疲惫的感觉，便找上了他……
“清明，把这个吃下。”
没等曹清明开口说话，武星棂就走到了曹清明的身旁，摊开手掌，递来了一粒红色的小药丸。
这小药丸，曹清明已经吃过很多次了，正是那用来养魂的“毒药”……
“这是……”
曹清明有些犹豫的呢喃道。
“清明，这皿秽中，会对灵魂有压制效果，在皿秽中持续越久，这个效果就会越明显。”
“皿秽是禁锢魂魄之物，这样的副作用，是没办法完全避免的。”
曹清明的话音刚落，冥主的声音便从曹清明的身旁传来。
经过冥主这么一解释，曹清明也算是理解了，他进入皿秽，魂魄是会不可避免的“受到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