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活人祭坛？”白柠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浩林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用人命和鲜血祭祀。”
“他们疯了么？”白柠闲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这种感觉，人命轻贱，不值钱的。
在上位者的眼中，他们就和猪狗牛羊没有区别。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这种无力扯着白柠闲，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你等我了一下。”白柠闲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黑夜之中，风雪越发的肆意，让人睁不开眼睛来。
傅珺璟去了牢房，他隔着栏杆盯着里面坐在稻草上面双手挂着手铐的孙令。
那张脸上，划过了一丝悲悯的感觉，平静地让人觉得害怕。
越是这样，孙令就越是忍不住惶恐。
因为他见识过了傅珺璟的强大与力量，所以他会显得紧张无比。
“王爷还有什么想说的？”孙令在傅珺璟的目光之中，不得不先开口。
尽管，他的心中清楚，他先开口，就已经输了。
傅珺璟背着手说道：“炸药卖给了谁？”
“什么？”孙令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不明白王爷说的是什么。”
“六月，悦和州洪水爆发之前，
炸药卖给了谁？”辰兮一听，呵斥了一声：“孙家，除了你和孙琦，孙绯儿，你的长子，幼子，都没有参与，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们可以活，但是，这个决定权，在你手中！”
“王爷用我的孩子的命威胁我？”大概是戳到了孙令最柔软的神经，孙令猛地坐了起来扑向了傅珺璟，铁链子啪啪作响：“我以为王爷是什么干净的人，我以为王爷是不染风尘的人，没有想到王爷能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情，着实，让我震惊。”
“少废话。”辰兮冷喝：“悦和州几万百姓的命，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炸药是通过你的手，卖给了王奎的，为了掌控私自购买土雷和炸药的人，你手上有名单！”
“呵呵。”孙令笑了：“王爷不都查到了么？京城几大家，都有参与么？”
阴森森的牢房里面，孙令的笑容显得越发的诡异。
他的声音也如同厉鬼低语一般，叫人觉得害怕。
好像，他该说的已经说了，绝对不会再多说什么一般了。
可傅珺璟却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
傅珺璟云淡风轻地开口：“他们从王奎的手上买的炸药，不足以炸毁堤坝，那样大的量，应
该是特制的。”
孙令的笑容猛地一僵，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珺璟。
在傅珺璟的那双眼睛里面，他没有看到任何的情绪。
胜利者的兴奋，高傲，什么都没有，平静的如同一汪清泉一般。
他生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
“孙家一共一百零七口人，旁系亲戚一共一千七百人。”辰兮冷酷地开口：“将孙家与孙家有关的人全都排查一遍，想必能找到结果。”
他的声音很冷，和如同皑皑白雪的傅珺璟相互映照。
在黑暗的牢房里面，无端的让人觉得脊梁骨都在发冷。
“啊！”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位置传来一声赤耳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孙令没忍住颤抖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我真的……”
“王爷，不如请王妃过来，一一审问孙家的人？”辰兮突然开口。
孙令张大了嘴巴，错愕地盯着辰兮。
白柠闲审问丹尤刺客的举动，历历在目，那种惊悚不亚于一场噩梦，让孙令想起来都浑身颤抖。
要他亲眼看着白柠闲生生剥了他的儿子？
他们真的好狠心。
孙令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
傅珺璟：“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把东西给你，你能放过他们么？”
“能。”傅珺璟十分肯定。
他的手上染了很多的血，却从不想对无辜的人下手。
该死的人，该下地狱的人，不可留，但，该活着的人，就应该好好活下去。
“好，我说。”孙令满脸颓唐：“本子在我的书房的暗格里面，与我交易的人是……”
听到答案的时候，辰兮表示大为震惊。
他猛地转头看了一眼傅珺璟，立刻收起了自己眼中的不可思议。
要学着傅珺璟这般处变不惊。
傅珺璟沉默了好一会儿：“跟本王去华城。”
孙令点了点头，发髻之中多了几丝莹白。
事到如今，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只能配合傅珺璟。
傅珺璟命令辰兮，保护到孙令，他走出牢房的那一瞬间，猛地呼吸了一口气。
气息吐到了空气之中，变成了一团莹白。
雪花还在一片一片的飘落下来，在空中，在树梢，冰凉，莹白，带着几分不真切的美丽。
他的身上浓罩着一层淡淡的疲倦，立在了雪地之中，如同一尊玉雕一般。
阿璃老远就看着傅珺璟这样站着
。
她知道，傅珺璟有心事的时候，就会这样。
她远远站着不敢上去。
傅珺璟却突然转头看向了阿璃，吓得她一个激灵：“王爷！”
“夜深了，去买点炙羊肉和热酒，回去吧。”
“是。”阿璃知道，傅珺璟是给白柠闲买的，顺便把她支开，他要一人安静一会儿。
她飞快地跑了出去，不敢回头看傅珺璟。
白柠闲从孙家出来，直接回了城主府。
城主府的后面，偏远的小院里面还关了一个人。
槟城的冬天，让他变得羸弱了几分，深夜，他居然睡不着，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廊下。
灰白的头发在夜空之中摇摆。
看到白柠闲的时候，他没有多震惊，只是平静地问道：“王妃来了？”
“嗯。”
“可惜了。”他伸出如同枯槁一般的手，接了一片雪花说道：“我没有好茶煮给你喝一下。”
“国师还是不愿意作证？”
“王妃，我年事已高，争斗什么的，我不想卷入其中了。”国师一副无奈的模样说道：“请王妃也不要再逼迫我了。”
白柠闲背着手立在了雪地里面说道：“你想静悄悄的过完晚年，不把你儿子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