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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二爷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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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父和二婶婶见他突然现身,再也坐不住,全都朝苏暮白围上前去。

“二郎,我知道,你怨我这个叔父这些年来也插手了不少你的事情,咱们之间也确实闹得有些不愉快。可是,说到底,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我这个做长辈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而对你不管不顾,那不是爱你,而是纵容你,最后害了你。”

二叔父深深地叹了口气,虽说是求人,却依旧摆着长辈的架子,不肯低头服软。

苏暮白见他仍然不知悔悟,于是剑眉紧蹙,冷笑道。

“二叔父现在拿我当成一家人了?之前不是还在外宣扬我是侯府的不孝子,早知道当初就该让父亲把我逐出府上。”

二叔父闻言脸上瞬间挂不住了,仿佛吃了瘪似的,憋得脸红脖子粗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二郎,这都是气话,你也知道你二叔父这个人向来心直口快,说来说去也是帮你母亲鸣不平,管束你,以免你当上了太傅会得意忘形,心高气傲到头来得罪不少官宦,免不了四面树敌。”

二婶婶连忙打起圆场来,试图消除他内心的仇恨,毕竟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到最后老死不相往来。

苏暮白深深地看了眼二婶婶,想着从小到大早就看清了这几房叔父、婶婶们的嘴脸,有好事永远想不到他,遇到点麻烦事第一个就来找他出面解决。

不过,以前都是无偿奉献,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

而今,再也不会重蹈覆辙,最后事情也帮了,还不落好,何必自寻烦恼。

“要帮也不是不行。”

苏暮白掠过二叔父的面前,来到椅子上坐定。

二叔父和二婶婶听闻他肯松口了,见事有转机,连忙凑上前去,耐心地等待他的下文。

苏暮白则不紧不慢地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半晌后,沉缓开口。

“不过......我有个条件。”

正堂的气氛只因他的一句话,瞬间坠入冰点,四面寒意阵阵袭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的看着他,紧张忐忑的揣测他究竟会提出什么霸王条件。

门外徐徐清风灌入屋中,吹扬起苏暮白的衣摆,只见他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沉缓道。

“我要让整个苏家郑重其事地将我生母的牌位恭恭敬敬地供奉入祠堂,并且每日都要前来上香,不容懈怠。”

此言一出,原本沉寂的正堂瞬间好似炸开了锅似的喧嚣嘈杂起来,二叔父整个人脸色憋得涨红,用力地甩了下袖子,唉声叹气地在屋中来回踱步,时不时逼着太夫人前来表态。

“大嫂嫂,您倒是说句话啊,这小子分明是想出您难堪。您还健在,他竟然就要堂而皇之的将生母的牌位供奉祠堂,简直不符合苏家的规矩。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世人取笑咱们苏家竟被晚生后辈牵着鼻子走!”

太夫人的脸色格外黑沉,这种条件无疑是不把她放在眼中,简直是种屈辱,紧捏串珠的指尖微微泛白。

“二弟别说了,我家这二郎向来不把我当作母亲那样敬重,枉我这些年来对他的悉心教导和养育之恩。说起来,也怪我自讨苦吃,当年若不是看在他生母怀有老侯爷的骨肉,我也不会松口让老侯爷纳她为妾,只为了能够给他们母子俩一个名分,想不到竟是给我自己养出个仇人来。”

说著说著,不免戳痛了伤心事,于是掏出绢帕拭起泪来。

坐于左侧的苏夕迟再也忍无可忍地拍桌愤然起身,颤抖著指尖指向苏暮白,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苏暮白,有你这种态度跟长辈说话的吗?苏家好歹对你也有养育之恩,哪怕是喂条狗,也懂得冲主人摇尾巴!”

苏暮白听闻不怒反笑。

“兄长还真是会说笑。你要不要自己问问这位伟大的母亲,在我年幼时到底是如何对我的?”

正在假装拭泪的太夫人闻言,心中不免咯噔了下,为了掩饰心虚,又开始哭天抹泪起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

苏夕迟被他这句话说的一头雾水,见太夫人哭得这般伤心欲绝,愤愤不平地怒视著苏暮白这只白眼狼。

“是要我帮着回忆?”

苏暮白见他们这么快便不认账,幼年时所受到的种种伤害,在心头烙下了很深的伤疤。

当初生母有幸获得老侯爷的独宠,遭来太夫人的眼红妒恨,于是想方设法前去谋害生母,生母含冤而亡后,对外却称作是病逝。

老侯爷像是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似的,终日变得萎靡不振,好在他的出生给予了老侯爷重生般的希望,为瞭望子成龙,请来了整个上京城最好的名师栽培他,势必要让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相比于优柔寡断的兄长,刚烈坚毅的性子更像老侯爷。

太夫人见老侯爷对他这般上心,担忧会危及到苏夕迟的地位,于是用尽手段,不是故意将走在池塘边玩耍的他推入冰冷的池中,就是以各种奇葩的理由前去老侯爷面前告状,说他顶撞了她,老侯爷则二话不说将他打个半死。

为了让他在府中永不能翻身做主,于是在人前人后恶意抹黑他的名声,最终让他承受了这么多年来外界对他的误解和骂名。

“二郎,想不到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恶毒后母的形象,亏我这么多年来将你视如亲子般疼爱,包容你的坏脾气,想不到你却在我身上泼脏水,你简直......”

太夫人很明显不想让他将以前的旧账翻出,于是故意打岔,满脸尽是辛酸。

“苏暮白,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生母的牌位这辈子也休想供奉祠堂!”

苏夕迟双目赤红地瞪着他,猛地抓起茶盏重重地摔在地上,放下狠话。

凌菲鱼见现场笼罩在一层乌烟瘴气之下,双方僵持对峙著,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思来想去后,端庄有礼地走到二叔父的面前,提醒一二。

“二叔父,眼下咱们不是在商议解救洵哥儿的事,您也知道我家夫君向来嘴硬心软,上次三叔父家的轩哥儿犯了事,最后还不是我家夫君出面将他救出来的。”

说话间,仔细地观察著二叔父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见他听闻言之有理,原本气红的脸稍稍平缓许多。

“我家夫君一向遵从百善孝为先的道理,眼下他好歹也是当朝太傅,既然婆母承蒙圣恩被追封为平妻,那便是有资格供奉入祠堂的。咱们将心比心的换位思考下,我家夫君提出这样的条件,实属是在情理之中,就算是传入陛下的耳中,只怕陛下都会赞同将婆母的遗骨残骸葬入祖坟。”

顿了顿,见二叔父很明显动摇了下,于是补充一句。

“眼下是洵哥儿的命重要,还是这个条件重要,想必二叔父懂得孰轻孰重。这洵哥儿自小娇生惯养,在那座冰冷的牢房可谓是遭受着身心折磨,若是惨遭了酷刑,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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