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嫡女的位子，她坐得够久了！
“可笑。”宋明月任几个婆子在屋子里找人。
一群没见识的，藏人只能在床上柜子里还有屏风后？就这点水平还想搞事？
眼见搜不到人，方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的人明明亲眼看到一个男人翻窗进了屋，怎么会凭空消失？
她下意识的认为宋明月的相好，不会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又怎么会想到那人会武功。
几个婆子回到她身后，也是惊疑不定。
“姨娘满意了？”
方氏说不出话。
“你要是满意了，那就该我了。”
宋明月打开胭脂盒，随手一扬，粉尘状的东西便飘了对面几个人一身。
“这是什么！”方氏脸色一变。
“去问大夫吧。”
想起之前的传染病，所有人半点不敢耽搁，呼啦一下全跑了。
吩咐香儿出去后，宋明月冷下脸，“引人过来很好玩？阁下到底想干什么？”
墨云凡从房梁上下来，坐在了圆凳上，平静道：“是在下大意了。”
呵，说的跟真的一样。
宋明月端详着他，气急反而弯唇一笑：“爱玩爱闹不是什么大毛病，你既然做了我的人，本小姐就宠着你！”
如愿见他黑了脸，宋明月总算气顺了些。
“手给我，快点。”她敲敲桌子，这个姓云的她看不透，还是早点完成任务远离的好。
墨云凡抬起沉静的双眸看她，挽起袖子将手臂伸过去，这女子，越来越让他觉得有意思。
匕首划开皮肉，鲜血缓缓流进提前备好的器皿。
“在下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有话就说。”宋明月专注间抬一下头，眉目间不自觉泄露两三分稚气。
墨云凡盯着她尚未完全长开的小脸，又想到方才她挺着小身板以一敌多的模样。
“锋芒过盛可能会招致祸患。”
类似劝诫的话让宋明月觉得新鲜。
“不是我要招祸，别人打上门来，难道我不动不还手？”
“明刀明枪迎上去不是唯一的法子。”
暗示她来阴的？
宋明月摇摇头，“那不是我的风格。”
兵来将挡，她相当自信。
根本没必要迂回，见她不以为意，墨云凡便不再多话，觉得自己是失心疯了才会多事提醒她。
“不过还是谢谢你，除了你，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些话。”
宋明月边说，边用绷带在他伤口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话不假，穿越以后，她身边几乎全是恶人。
“毒素分析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
“在下于城南静候佳音。”
墨云凡起身，从后窗出去之前，余光留意到了床帐内的一身男装。
将所有设备收进空间，宋明月开始尝试分析血液中的毒素。
入夜，宋明月换上男装，悄悄翻墙出了相府。
怡兰苑是主城最大的妓院，碧瓦飞甍，雕梁画栋，夜色越深越是人声鼎沸。
宋明月转着扇穗停在花楼前，还未靠近，就有打扮或浓丽或素净的姑娘将她往里迎。
走过重重叠叠的花灯，她来到堂内装点着鲜花彩绸的高台前。
“小少爷面嫩，敢问今年多大了？”掌事的徐妈妈见到新客，上来打趣，胭脂红的羽扇挥来香风阵阵。
宋明月轻咳一声：“在下慕名而来，想找梅娘作陪。”
“怕是不能。”
徐妈妈眼睛上上下下把她一打量，嘴角不甚明显地往下咧了咧：“公子，还是换个人吧。”
梅娘没有回来？
还是怕她付不起费用？
宋明月一拧眉，粗着嗓子道：“你什么意思？”立时就有着红衣的姑娘媚笑着上来打圆场。
“哎呦，公子，梅姐姐她近来不方便呢，你看奴家怎么样啊？”
宋明月这一趟就是来探听消息的。
她立即把折扇往桌上一拍，发难，“不方便？怎么小爷我一来她就不方便！”
开门做生意的，谁都不想轻易得罪人。
又有个样貌温婉的紫衣姑娘过来挽她：“公子莫气，不如上楼让奴家给您跳支舞解解闷？”
红衣姑娘性子直爽些，直接挥挥丝绢：“嗐，公子别多想，梅姐姐一向是挑客的。”
宋明月瞥她一眼：“姑娘夜里时常难以安睡，尤其天冷，还会伴着头痛。”
红衣姑娘一怔。
“这位妈妈想必年轻时候伤了身子，至今月事不定，有时甚至半月见红。”
徐妈妈手里的扇子停下了，“公子你……”
其他姑娘不由得睁了睁眼睛。
长久生活在一起，她们互相有什么病痛大家都是知道的。
这瞧着年龄尚小的公子说的都对！
宋明月最后转向那名紫衣姑娘，看一眼她的小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你怀有身孕，且胎弱不稳。”
那姑娘浑身一震，突然紧紧抓住了宋明月的手腕，绷着脖子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她想要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旁人知道。
周围路过的客人察觉到这边稍显奇怪的氛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徐妈妈左右看看，上去用扇子轻轻拍了一下宋明月。
“公子不如同我去个僻静处说话？”
她这病说重不重，但真的磨人，眼见遇到机会治愈，哪里会不想抓住。
宋明月笑笑，“我们上楼慢慢儿说。”
姑娘们闻言娇笑着凑上来，拥着宋明月往楼上厢房去。
宋明月几乎是被架上去的，手忙脚乱下，忽略了大堂角落的红帐后，默默投向她的冰冷视线。
“公子，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
陪酒的姑娘端着酒杯，发现了角落里独坐的俊美客人。
墨云凡收回视线，淡淡扫了来人一眼，陪酒姑娘打了个寒战，识相的快步走开了。
啜一口杯中酒，墨云凡垂眸看着眼前的雕花檀木桌。
这个宋明月究竟想做什么？
装病出逃相府惊动五皇子；只身深入暗卫都不敢去的云山；白天处理完身边麻烦，晚上又乔装逛花楼……
一桩桩一件件皆非寻常女子敢为，思索无果，他干脆起身往楼上去。
楼上花字厢房。
宋明月被脂粉气熏得胸闷头晕。
片刻的功夫。
她边写方子边套出了不少有关梅娘的事，但徐妈妈和姑娘们七嘴八舌说了许多，没几句有用的。
“梅娘是怎么到楼里的？”
她听不下去那些流水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