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一点点闭合，将外面人或是惊异或是探究的视线锁在电梯门外。
“叮咚——”一声电梯门闭合的声音，随着电梯的缓缓上升，大厅里轻缓远扬的音乐声也渐渐消失。
与此同时，似乎身旁人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强。
书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一下子就对上了厉之衍幽沉的视线。
书奈默了默，避重就轻：“谢谢你啊厉总，您又帮了我一次。”
话音才落，就听身侧的厉之衍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这一声莫名让书奈皮都紧了紧，她连忙转移开视线，思索着以哪种方式解释的比较好。
“给我一个解释。”
“——厉总，您听我狡辩！”
一清一沉的声线同时响起。
书奈一声喊出去，对上旁边厉之衍微挑起来的眉头，恨不得吞下舌头，咳了咳：“那啥，口误。厉总，您听我解释。”
“你想狡辩什么？”
厉之衍修长的眉宇轻轻挑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书奈此刻的窘态。
原本书奈是把暴露身份的这一天当成‘世界末日’一样对待的，可厉之衍的态度却让她慢慢明白——
好像眼前这个冷漠傲慢的家伙，对她的信任，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低
。
或者说比她想象中的高得要多得多……
书奈不自在地眨了下睫毛，挪开视线：“其实我……”
她该怎么把在他眼皮子底下，隐瞒了他这么长时间的事轻轻松松的说出来呢？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厉之衍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那不废话吗？
除了这事，她还有其他要和他解释的？
书奈一边想着答案，头也不抬，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行啊。”厉之衍眉头挑得更高了，修长的手指在领结上扯了一下，深蓝色的丝质领结在电梯灯光下折出一道属于高级绸缎的幽光，“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没有穿我送你的那件礼服？”
“因为……啊？”
书奈呆呆的抬起了头。
“‘啊’什么？”厉之衍看着她呆呆的神情，眸中的笑意终于忍不住溢出，屈指在她白皙的额头轻敲了一下，“孟启放你门口了，没看到？”
“诶哟！”书奈顿时疼得蹙眉捂住额头，又皱了皱眉头，“没看到。”
“叮——”电梯门正在这时开启。
书奈边轻揉着额角，边思索着迈步出去。
怎么厉之衍不是问她为什么瞒他身份的事呢？
一开始只是和纪准说好的，不想
以真面目示人；然后就是习惯了掩饰，再之后……
书奈思考的入神，一下子没注意，不轻不重的撞到了厉之衍肩膀，又被后者揽了回来，鼻腔一下子就撞进了他身上清冷微涩的松木的味道。
只一瞬的接触，书奈却莫名的红了脸，连忙低头赶快进了房间，身后还有厉之衍似乎喊了些笑意的声音：“慢点。里边准备了礼服，你可以把身上这件扔了。”
话落，帮脚步慌忙的书奈带上了门。
等顶层安静的走廊只剩他一个人，厉之衍唇角的笑意又扬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好整以暇的在身侧点了点。
节奏轻快。
早知道书奈就是奈何，但到底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很奇异。
只可惜，没能等到这个机灵的小狐狸因为信任自爆身份的时候……
厉之衍眸中闪过一丝遗憾，顿了顿，走开一段距离，把电话打给了孟启。
……
天色越沉，冷风越厉。
冷风一吹，孟启吸了口鼻涕，把外套裹得更严实了。
本来他今天的职责就只是陪厉之衍参加个晚宴，顶多再加上宴会上的各项问题。
谁能想到，这些问题里竟然还夹着两个不知场合，不知死活的女人？
！
最后还是他收拾烂摊子。
不过也确实该是他，当年招这两人进公司的是他，提拔她们的也是他，最后要提一个人升职，他落定的名单上也是这两个人。
原本看重的是她们的工作能力，谁知道，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
只希望厉总没连坐到他身上。
孟启哀声连叹，刚挂断自家亲亲小女友的电话，就接到了厉之衍的来电。
一看来电人，孟启紧忙接通了电话：“厉总。”
“处理完了？”
清冷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没……”为了处理了这两人，孟启自己也被她们，尤其是牛丽丽抓得脸上一道道的红痕，“马上，厉总！”
“嗯。”厉之衍顿了顿，“外边的新闻谁发出去的？”
他正站在厉氏酒店顶楼的窗前。
巨大而澄澈的落地窗印着门口密密麻麻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或是话筒，或是长枪短炮的摄像头。
隔得太远了，看不清那些机器上贴着的报社名字。
——这他还真不知道！
孟启一惊，又连忙去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厉总，信息源在宴会里，有人拿手机开了直播，在微博平台，一个小网红……”
听不到厉之衍的声音，孟启
回答的声音越来越虚。
这叫什么事啊。
一个小小的庆功宴，衍生出来这么多差错！
他这个特约助理连这些事都没按住，真是失职。
等不到厉之衍的话，孟启小心翼翼的问道：“要现在去压下来吗？”
“不用。”厉之衍终于挪开了视线，深邃冷淡的眸光微垂，“找警局那边的人帮忙维持秩序，让出大门。他们愿意堵着就堵着吧。”
“是！”
……
装修堂皇的总统套房里各种东西准备的都很齐全，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家一样，真不愧一晚上那么高的房价。
书奈裹着柔软的浴巾出来，出了浴室门就瞧到放在宽敞床面上的一件宝蓝色的绸质礼服。
礼服是修身款的，再加上这种贴身布料的设计，稍有不慎就会是一场灾难。
书奈站在落地的衣帽镜面前穿上礼服，拉上侧身的隐藏式拉链之后，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件礼服的设计剪裁是真的好，也确实是她的码，书奈不禁庆幸自己最近也没有不注意身材，要不然不小心还真可能穿不上。
套房里不仅备了礼服，还配了一双细跟的高跟鞋，也是她的鞋码。
正正好好。
书奈莫名生出一种灰姑娘变身的错觉，